特朗普欲重塑美联储：货币政策的终极战役？

　　特朗普最近重申了他的观点，称总统应在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决策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这表明如果他在11月的大选中赢得第二任期，他可能会试图重塑美联储。

　　特朗普在2024年8月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认为总统应该对美联储的决定至少有发言权，”并补充道，“我强烈地这么认为。”

　　美国智库彼得森经济研究所撰文指出，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他可能会对美联储进行一系列改革，这些改革将削弱美联储在过去几十年中建立的政治独立性。虽然特朗普没有具体说明他将如何改变美联储，但他显然偏向于美联储最初的设计理念，即总统对其政策制定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在这一制度下，财政部长和货币监理署署长（均由总统提名）担任美联储理事会成员，总统也可以随时解雇他们。

　　1935年的《银行法》改变了这一制度。财政部长和货币监理署不再担任美联储理事会成员，理事会改为由七名成员组成，每人任期14年，任期错开，每两年更换一名成员，从而减少了总统填补大量席位的可能性。此外，董事会成员只能“因故”被解雇，这一法律标准通常被理解为仅因政策分歧不能成为罢免的理由。

　　特朗普的选择

　　该智库认为，特朗普夺取美联储控制权有三个潜在场景。首先，如果特朗普赢得连任并选择依照现行法律和规范行事，他将仅有有限的手段让美联储屈服于他的意志。特朗普可以行使提名董事会成员的传统权力，但须经参议院批准。然而，第二任期内的第一个空缺要到2026年1月才会出现，届时理事库格勒的任期将到期，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任期要到2026年5月才会到期。特朗普可以选择提名新成员接替库格勒，并进一步提拔此人担任主席，但这一过程要到新总统任期开始16个月后才能完成，这可能超出特朗普的耐心。

　　因此，特朗普可能会无视当前的规范和法律理解，采取更激进的手段。简言之，在第二任期的第一天，特朗普可能尝试将鲍威尔从主席职位上降职。总统是否有权降职主席尚未在法院审理过，因此这一举动很可能最终会诉诸最高法院。即使特朗普胜诉，他也可能仅能从现任董事会成员中选择继任者。更激进的做法可能是采纳一些保守派法律学者支持的法律理论，摧毁美联储的制度基础。根据这一被称为“单一行政理论”的观点，像美联储这样的独立机构被认为违宪，因为宪法第二条规定“行政权应属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而未提及独立机构。这样，美联储目前的所有决策权将归总统所有。

　　这一举措也必然会提交最高法院，整个过程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随之而来的不确定性将对美国及全球金融体系造成严重冲击。没人能确切知道美联储平息市场动荡的措施是否会被新的制度结构推翻。对于中央银行来说，信誉至关重要，而美联储可能会因此失去信誉。

　　最后，特朗普也可能要求国会赋予总统更直接的利率制定权，这似乎是他所期望的。例如，他可以推动立法要求美联储的每项货币政策行动都必须经过总统批准。全球金融危机后，曾有类似要求，即美联储在行使所谓的13(3)权力之前必须获得财政部的批准，13(3)权力是美联储章程中允许其制定某些紧急金融援助计划的部分。然而，这项法案需要参议院60票多数票才能通过，可能面临失败的风险。

　　重返高通胀？

　　美国刚刚摆脱了40年来最严重的通胀，鲍威尔也在杰克逊霍尔会议上暗示了9月将进行首次降息。经验表明，当央行货币政策被政治裹挟，会造成严重的经济后果。例如，在尼克松担任总统期间，他曾施压美联储保持宽松的货币政策，美联储也这么做了，结果导致20世纪70年代的严重高通胀。因此，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警告称，

　　“我们不需要再次进行这样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