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新经济数据未必能为哈里斯争取摇摆选民

　　经济或通胀是美国选民关心的头号议题。拜登政府10月31日公布的经济数据显示：美国通胀已下降至2.1%，接近美联储设定的2%的目标；首次申请失业救济人数为21.6万人，较前次数据减少了1.2万人并低于23万的预期。这些数据表明，美国经济表现良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估计，美国今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将超过德国、法国和英国等其他发达经济体。

　　但是，美国的通胀和美联储降息的压力仍然存在。多年来物价上涨给美国选民造成的负面冲击非常大。一些民调显示，近一半的美国人认为美国经济正处于衰退之中。盖洛普咨询公司10月下旬的民调显示，52%的美国民众认为现在比四年前更糟糕。那么，美国政府最新公布的经济数据，会对选民投票意向产生影响吗？

　　根据7大战场州（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密歇根州、内华达州、北卡莱罗纳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的最新民调数据，特朗普和哈里斯选情焦灼。除了移民、堕胎和医保等议题，经济议题对双方的争夺摇摆选民最为关键，而通胀水平或价格水平最能影响选民的心理。战场州的摇摆选民如何看待当前的通货膨胀水平对个人生活成本的影响，将决定个别战场州的选举结果。根据早期投票（已超过6000万张）的结果，仍有5%至10%的选民可能会在大选投票日当天改变投票意向。

　　低利率 vs 高物价：战场州摇摆选民更侧重哪个？

　　自2020年以来，受疫情和俄乌冲突的影响，一些战场州的通货膨胀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尤其是亚利桑那州等阳光地带。现在，虽然通胀率下降至接近疫情前的水平，但价格并未回落。根据拜登政府的数据，虽然这些地区的价格现在正在下降，但中大西洋地区的州（比如宾夕法尼亚州、新泽西州和纽约州）的价格上个月上涨了3.4%，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整整一个百分点。尽管通胀率有所下降，但多数美国选民对美国经济的感受仍是“糟糕”或“不佳”。

　　许多美国人倾向于将通货膨胀与他们在商店支付的实际价格混为一谈。经济学家考虑通胀率，选民则关注具体价格。换句话说，只要价格仍然居高不下，选民就会不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YouGov8月民调显示超过1/4的美国人误认为当前的通胀率超过10%（即实际通胀率的四倍以上）。

　　独立咨询公司牛津经济研究所通过“物价冲击模型”和“痛苦指数模型”预测通胀率和物价水平对选举结果的不同影响。根据“物价冲击模型”，如果选民关注在拜登-哈里斯政府期间商品和服务价格的累积上涨，则特朗普将会胜出。该所首席美国经济学家伯纳德·亚罗斯（Bernard Yaros）表示：“如果这种心态在选举日当天普遍存在，我们的所谓物价冲击模型将显示特朗普以297张选举人票赢得选举人票。”特朗普预计将以超过90,000票的优势赢得宾夕法尼亚州。

　　相比之下，“痛苦指数模型”的衡量标准是全国失业率和年度通胀率，如果选民关注通胀率下降以及相对较低的失业率，哈里斯将击败特朗普。比如，如果宾州选民关注最近的价格下跌，哈里斯预计将以70,000票的优势赢得该州。

　　也就是说，如果战场州足够的摇摆选民或独立选民依然纠结于2021年、2022年的高通胀和关注现在的高物价，那么，特朗普就有可能胜出。如果摇摆选民关注通胀率的下降，而非价格水平，哈里斯就有可能胜出。

　　比如，关键摇摆州宾州尤为重要。亚罗斯及其团队研究发现，宾夕法尼亚州人的家庭年收入处于全国中位数（73000美元），似乎比其他许多州的人对通货膨胀更为敏感，总统选举前通货膨胀每增加1个百分点，就会导致数以万计的宾夕法尼亚州人投票反对现任总统。所以，决定宾夕法尼亚州以及其他战场州胜负的关键问题是：选民是关注2020年以来物价的累计上涨，还是为过去一年通胀率的下降。

　　如果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和威斯康星州等其他战场州的选民通过“物价冲击模型”看待通胀，这些州的选民也可能转向支持特朗普。而且，根据相关研究，美国人对高通胀的厌恶程度远远超过其他负面经济数据，比如失业率的上升。因为失业只影响经济的局部，而高通胀则是影响所有人。

　　虽然无法预测哪种模型会占据上风，但可以确定的，通胀的确会冲击低收入人群的可自由支配支出，促使他们更加关切高物价和对执政者的不满。

　　特朗普主打经济牌，哈里斯较为审慎

　　美国《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和锡耶纳学院（Siena College）大选前最后一次民调显示，经济（31%）、堕胎（15%）和移民（15%）仍是美国选民最为关心的议题。特朗普在经济议题上占据优势，但哈里斯也在不断缩小与他的差距。9月份，特朗普在经济议题上的优势明显，领先哈里斯13个百分点，但上周该差距已经缩小至6个百分点。不过，从全国层面看，这种民调数据的缩小并未转化为实际上对哈里斯个人的支持。《纽约时报》分析认为，哈里斯支持率之所以上升，得益于那些不将经济当做头号议题的选民，这部分选民更重视反对堕胎禁令、民主威胁等问题。

　　“未决选民”当中，经济议题依然是特朗普的优势。哈里斯获得提名以来在经济议题上拉小同特朗普的差距，但选民在经济议题上对特朗普信任度比哈里斯高23个百分点。在关键的战场州，特朗普在经济议题上领先哈里斯。在亚利桑那州，特朗普领先哈里斯6个百分点；在宾州，特朗普领先11个百分点。战场州关心经济议题的选民注重贸易和就业问题。这方面特朗普主张的关税战更占优势。

　　美国近来的经济数据相对较好，拜登、白宫记者会和经济顾问委员会一致在向美国宣传通胀已经缓解，经济已经复苏且市场正在实现强劲的增长。这对哈里斯有利。但她避免将自己的竞选同拜登政府公布的经济数据联系起来。

　　特朗普主打经济牌，竞选强调的是经济现状糟糕、国家前景暗淡的一面。他将通胀问题和消费价格上涨同拜登的能源政策和俄乌冲突联系起来，承诺如果当选，将让通胀“消失”。哈里斯则比较审慎，竞选期间并未过多强调美国经济复苏向好，在本周华盛顿的竞选“总结陈词”中，她甚至承认通胀带来的创伤仍在愈合，承认美国多数人的生活成本仍然太高，并承诺解决高房价和食品价格等经济痛点，比如承诺禁止食品杂货哄抬价格，并降低儿童保育和医疗保健成本。

　　或许，她的团队也认识到，美国经济数据背后的真实现状和选民的真切感知还有一段距离。尽管美国人对经济前景悲观，但消费者仍在消费。美国9月核心个人消费支出（PCE）物价指数环比上涨0.3%，同比增长2.1%，是自2021年以来的最低水平，略高于美联储设定的2%目标。所以，消费者信心指数与实际消费支出之间的脱节，也是此次大选摇摆选民意向模糊的原因之一。

　　除了经济因素外，移民和堕胎议题也将影响摇摆选民，但综合来看，特朗普在经济和移民问题上的占据上风，哈里斯则在堕胎议题上占据优势。最终结果如何，需要观察摇摆州选民对这三个议题的不同观察视角和重视程度。